1.
“叮铃~”
门上的风铃被推动,那个银白色头发的女孩又来了。店员微笑的看着她,人家一来好几天了,每次都是一个人带着画板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。然后点上两杯美热,一杯放在自己对面,似乎在等一个能与她长谈的谁。
女孩的面容晓是清秀,这几天也又不少男子想证明自己拥有与其共饮咖啡的资格。可直到现在那女孩从未与任何一名男子交谈过,最多是对其微微一笑,然后收起画板转身离去。
她到底在等谁呢?店员八卦的心愈发好奇。这么多的男生里也有几个令她心动不已的,可对于那个银白色头发的女孩,似乎还比不上她手中的那张画板。
“今天也一样吗?”
“嗯,谢谢。”女孩点了点头,转身走向那个“预定”的座位。
咖啡店是不设座位预定的,也许是店员的同情心,也许是女孩每次走的时候咖啡杯下不少的小费。店门一开,负责清洁的店员就把“座位已坏”的桌牌插在那个位置上。
今天也是安静的一天呢。女孩掏出画板,店员把磨好的两杯咖啡分开放在她面前。
“叮铃~”
“欢迎光临!”
入秋的龙门,天气虽有些转凉,但远远没有热到需要披大外套的程度——至少店员是这么想的。
“您好,请问需要点什么?”
对方冲着她摆摆手,直径朝银白色头发的女孩走去。
又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家伙啊……连脸都不敢露,还谈什么交流啊?
店员心里如是说。
那人坐在女孩的对面,不客气的拿起咖啡泯了一口。
“不介意的话,我可以拿走那份炼乳吗?”他指了指女孩咖啡杯旁陪的小半杯炼乳。
“随便。”
“谢啦。”
男子也不忌讳,一杯咖啡加了两份炼乳,灰朴朴的颜色搅成一团漩涡。
“你喜欢纯咖啡。”
“对。”
“我不喜欢,那样太苦了。”男子又喝了一口。
可能是出于礼貌,女孩回问了一句:“那你喜欢怎样的咖啡?”
“杂的,合着的,混的。什么都有,什么都加。你不去喝它一口,你永远不知道它是咖啡;但你要喝过一口,你就永远会记住这咖啡的味道。相反的,纯咖啡只会让人觉得苦,让人讨厌。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喝出咖啡豆的甘,它保护自己的苦令大部分人望而却步。”
女孩收起来画板,抓过前面的咖啡直接一饮而尽。
“你说的对,是很苦,不过我喜欢。因为我懂得它的苦,所以我才能喝出它的甜。”
沉默,弥漫于两人的对视中。男子顶着兜帽,带着面罩与墨镜。活脱脱把自己装成一块抹布;女孩直勾勾的盯着他,似乎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。
“快到饭点了,有兴趣赏个脸吗?”
“好啊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门时,店员有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也许……人家就好这口吧?
店员自我安慰着。
女孩带着男子左拐右绕,走街串巷愣是从龙门市中心转出一条出城的路来。目的地是一条沿着河流的小路,到这之后女孩放慢了脚步。
“你对龙门挺熟的啊,塔姐。”
女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。
男子耸耸肩,“入乡随俗嘛,感情直接喊你大名不太好意思。”
“不用不好意思,博士。说说吧,怎么找到我的?”
“简单,在切尔诺贝利你要真想留下我,十个Ace都挡不住你们。更别说那位冰冻女王,还有那个被你嫌弃的小疯子。”
“对,是我放你走的,然后呢?”
“靠猜啊,一个处心积虑放我走的人,品味应该不会差。所以我排除了平民窟感染者们最喜欢去的所有大排档,小卖铺,奶茶店之类的,最后就只剩那家咖啡馆了。”
“bingo,答对了。”
“不过我还没想到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感情你也喜欢喝咖啡啊。”
女孩微微一笑,缓缓靠进博士。上下打量打量他这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,随口问了一句。
“你不热么?”
“还行,衣服透气。”
“不,我是说。”塔露拉停顿一下,“延时炸弹可是实心的,这个可不透气。”
博士哈哈一下,拉开外套,露出里面裹了一圈的炸弹。
“的确,这玩意还挺闷。”
“你很怕我?还是说,你想干点什么壮烈的事情吗?身为源石专家你应该懂得爆破物在源石技艺面前不值一提。”
“不不不不不,这不是对你用的。我主要是讨厌你们整合运动其他人的待客方式。要么断手断脚,要么冻成冰雕。我可受不了他们,这东西就留给他们用的,哈哈。”
“哈哈。”
沉默,在博士讲完这段话后塔露拉就直勾勾的盯着他。博士不甘示弱,反正带着墨镜她也看不见自己在看哪里。
“提问吧。”
“蛤?”博士愣了一下。
“提出质疑吧,博士。以生命作赌注的家伙有足够的资格从我这里获取答案,问你想问的东西吧。”
“哦?呵呵那真是谢谢。你们整合运动下次打算进攻哪里?怎么进攻提前跟我讲讲呗。顺便把其他几个干部的资料发我一份,就这么多,谢啦。”
博士说完,塔露拉一直保持的微笑变了。仿佛受到了羞辱,无名的愤怒从脸上透露出来。
“请认真一点,不要戏谑我的许可。”
“哈哈,我是认真的呢。”
塔露拉从背包里拿出画板,黑色的丝线攀附而上。当着博士的面将木质的画板变成一把长刀,源石散发出暴怒的气息。
“如果你的问题只有这个,我们的谈话可以提前结束了。”
她轻握刀柄往旁边一划,刀风所到之处无不一分唯二,露出光滑的切口。
“我的实力,没资格让你问问题吗?”
“你这是在威胁我?”
“我这是在请求你,威胁对视死如的人归毫无用处。”
“哼!好啊!”
博士两手一拍,莫名的兴奋起来。
“那你告诉我!我是谁?我究竟是谁?罗德岛一直把我当做傻子,他们说的,他们做的自以为天衣无缝。我觉得,要想知道答案,我只能来问你了,塔露拉!”
“问的漂亮!”塔露拉兴奋的打了一个响指,“你是谁?或者说你是个什么东西。你一定想知道!这个只有我知道的惊天秘密!”
“告诉我!”博士正色言辞道。
塔露拉压抑着自己的狂笑,仰头看向天空的双眼充满不屑。许久,她捂住自己的眼睛,一点一点的往下拖动自己的手,扬抑的嘴角始终无法平静。
“哈,哈哈,哼!博士,你是研究天灾的专家,是源石神经学的权威!你与源石千丝万缕,源石简直就是你的敌人!”
她撕开小半截长袖,露出皮肤上狰狞的源石。
“可你不知道……源石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。因为你——就是源石的化身啊!你是信使,你才是真正的天灾信使。你是神派来惩罚罪孽的使者!源石是你的同伴,天灾就是你的武器!你是来惩戒我们的!!”
从塔露拉的脸上,博士看到了近乎死亡的疯狂。那是由绝望,不甘和愤怒构成的。
“可你不是神!你从来不是!博士,你不属于这里,你不是什么罗德岛的人事主管!博士是你的代号,就像西边的那只叫大帝的企鹅。你作为神惩戒泰拉的使者,却又是打造传说方舟的圣人!你可以毁灭,也可以拯救。你有这个权利,更有这个能力!”
“方舟?”
“这不是重点!”不知什么时候,塔露拉把两只手搭在了博士身上。也不知为何,暴躁消退之后的她,居然显露出如此虚弱的一面。
“博士,只有你才能拯救我们。只有你,才能拯救我们感染者,拯救这个被感染的世界啊!”
塔露拉看起来十分疲惫,好像刚才那一下大吼大叫耗尽了她的体力。
“所以?”
博士心想该不会想让我加入你们整合运动吧?
“所以,博士。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……”
塔露拉把一枚勋章塞进博士的上衣口袋,默默扭过了头。
“他们……不会善罢甘休的。整合运动远比那只小兔子想象的要神秘,保护好自己,博士。如果你想继续跟着罗德岛与整合运动为敌的话,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屏障。”
“是嘛……”
“保重,博士。虽然这很自私,但从您出现的那一刻起,您的命已经是所有感染者的命了。”
说罢,头也不回,塔露拉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。
博士掏出那枚勋章仔细看了看;一块合金钢片被染成暗红色,整合运动的标志落在正中间,却是明晃晃的白色。
在泰拉世界里,红色象征着血与罪孽;白色象征着拯救与纯洁。
呵呵,你是想说,暴动能在地狱中,打开救赎的道路吗?
博士把它轻轻放回上衣口袋,接上通讯:
“歪?陈sir吗?麻烦来接我一下,我在龙门外环迷路了。啊……这是哪我也说不清诶,你指望一个路痴跟你讲方向吗?好好好我把定位发给你,等一下挂了哈。”
塔露拉你把我带出来好歹把我带回去啊!
博士站在荒郊野岭,显得越发凄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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